“童子功”是成为钢琴大师的必要条件吗?
“童子功”是成为钢琴大师的必要条件吗?2015年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上,诞生了一位备受瞩目的新星,Lucas Debargue。尽管他最终并没有夺得决赛冠军,但无疑是,第二轮比赛中,当他演奏完拉威尔的《夜之幽灵》后,在场的观众和评委都被他光影迷离的乐声所征服,这位17岁才开始靠半工半学修习钢琴的少年,立刻成为了当时铺天盖地被报道的新闻焦点!
谈到学琴经历时,Lucas Debargue表示,10岁时第一次萌生了想学钢琴的念头,但家人并没有予以帮助或请教老师,他就自己胡乱摸索着玩儿。15岁到20岁之间,他转向文学专业就再也没有碰琴了,直到20岁以后才正式学习钢琴演奏。
在当时的参赛选手中,Lucas Debargue并不算是有着惊人技巧的选手,尤其是和俄罗斯的钢琴家相比,他在速度的迅疾和触键的刚猛上远远不及的,但是他的曲目选择却充分发挥出了他独特的细腻和灵气。
拉威尔的《夜之幽灵》是一部不能简单以速度和力度取胜的炫技名作,它对演奏者触键的层次、音色的控制、踏板的运用有着苛刻的要求,而这种敏感正是Lucas Debargue的才华所在!
Lucas Debargue即使是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的作品,也不是走寻常的气势磅礴的路线,他指尖的拉赫玛尼诺夫,尽管没有辉煌的技巧,却有另一般钟灵毓秀的气质,轻灵洒脱,有着一种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如梦意境。
1958年,邓泰山出生在越南河内的一个艺术家庭,父亲是一位诗人,母亲则是邓泰山的钢琴启蒙老师。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邓泰山的琴童岁月是在防空洞艰苦的条件下度过的。
据他描述,当时根本没有练琴环境,整个防空洞里只有一台钻满老鼠的破旧钢琴,大部分时候只能在画着键盘的硬纸板上练琴。简陋的条件下,他并没有机会习得全面扎实的钢琴技巧。
1977年,前苏联钢琴家卡兹在访问越南时意外地发现了他的天赋,推荐他前往莫斯科音乐学院深造。莫斯科音乐学院是一个卧虎藏龙、天才辈出的地方,赫赫有名的普雷特涅夫、波格莱里奇正是邓泰山当年的同学。
在这里,他用勤奋获得了过去简陋条件下无法习得的演奏技法,加上动荡岁月赋予他稳健早熟的心智,他的琴声中已然有了质朴而超然的诗意。出于扎实的演奏能力和一定程度的机缘巧合,这位一开始不被看好的越南人获得了参加1980年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的资格,并亲历了当年的“阿格里奇事件”,最后夺得了冠军。
傅聪八岁半时,曾学过一段时间钢琴,但是当时的他非常逆反,十分憎恶练琴,于是便中断了学习。直到16岁时,他重新意识到了自己对音乐的热爱,这才正式开始拜师学艺,以刻苦的练习来弥补。
1954年,傅聪赴波兰留学。1955年参加第五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获得第三名和玛祖卡最优奖,这在当时华人钢琴家中是了不起的成绩。后来,他结识了钢琴大师丹尼尔·巴伦博伊姆、玛尔塔·阿格里奇、传奇女大提琴家杰奎琳·杜普蕾等世界的演奏家。
傅聪并不是一位炫技型的钢琴家,他演奏的肖邦、舒曼、舒伯特的作品中,有着一种深邃的东方韵味,尤其是对肖邦作品的动人诠释,使得乐迷们给了他“东方钢琴诗人”的雅号。年过八旬,傅聪先生依然时常出现在观众视野中,以及各大音乐学院的大师班上。
罗马尼亚女钢琴家哈丝姬尔是钢琴界的传奇人物。年幼时就展现出了极高的艺术天赋,并受到一代钢琴宗师阿尔弗雷德·科尔托的青睐与提携。她的演奏深受当时的钢琴泰斗布索尼和潘得列夫斯基欣赏。
年轻时,哈丝姬尔有着令人瞩目的钢琴技巧,但病情剥夺了了她一身扎实的“童子功”。不幸的是她一再遭受病魔纠缠,几次死里逃生后,于1960年,在一次出行时摔倒在火车站台而逝世。
哈丝姬尔因为体弱多病,而专注于演奏莫扎特、舒曼等对体力要求并不太大的作品,并时常与小提琴家伊萨伊、埃内斯库,大提琴家卡萨尔斯等人合作室内乐。她被认为是二十世纪最杰出的莫扎特钢琴作品诠释者。
其中她与格鲁米欧合作的贝多芬小提琴奏鸣曲集被奉为“完美演绎”。下面请大家欣赏她录制的莫扎特《第20号钢琴协奏曲》,她那叹息般轻灵深邃的触键,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剧感。
阿卡迪·瓦洛多斯是一位罕见的钢琴奇才,不仅有着令众多钢琴键都望尘莫及的演奏技巧,还非常善于作品改编。这些改编曲的难度极大,几乎首首都是的炫技曲,比如王羽佳经常在返场时弹奏的超难版《土耳其进行曲》就是出自瓦洛多斯之手!
但是,你知道吗,瓦洛多斯并不是一位“神童”,他最早是学习唱歌和指挥,直到16岁在老师的劝说下才放弃指挥正式钻研钢琴。刻苦的训练和卓绝的天赋,令他琴艺大增,1997年,他在SONY唱片公司出版的炫技唱片一经问世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BWIN必赢,那艰深的改编和眼花缭乱的演奏令人瞠目结舌!
瓦洛多斯还喜欢在前人本已艰深无比的改编曲的基础上,再次改编,比如霍洛维茨改编版李斯特《第二号匈牙利狂想曲》。这首钢琴作品有着匈牙利民间的“查尔达什舞曲”风格,前半部分庄严浓重,悲怆豪迈,后面阴霾尽扫,热烈的舞蹈节奏随着情绪喷薄而愈发高涨。霍洛维茨曾将这首曲子加以改编,使之技巧更为艰深复杂,而瓦洛多斯又在霍洛维茨的改编版基础上进一步加工,使之成为一首炫技到极致的大难曲!
其实,不是说“童子功”不重要,而是说,对于钢琴学习者来说,对音乐的热爱、持之以恒的练习和细腻敏感的领悟能力,比辉煌的技巧更重要。许多伟大的钢琴家,譬如肯普夫、阿图尔·鲁宾斯坦、施纳贝尔,都算不上是技巧辉煌的演奏者,但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声音令听众记住了他们。
如果,在年幼的时候,你错过了早早学琴的机会,那么,不要觉得自己就不可以学习钢琴了。如果你热爱钢琴、愿意坚持,任何时候起步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