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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赢体育霍洛维兹钢琴演奏风格研究(五)

2024-05-07 03:54:42

  必赢体育霍洛维兹钢琴演奏风格研究(五)自19世纪以来,源起肖邦、门德尔松、李斯特的浪漫主义钢琴演奏风格经历了逾百年的黄金时代,终于在20世纪末迎来了一代大师的集体谢幕。霍洛维兹、鲁宾斯坦、塞尔金、阿劳、切尔卡斯基、肯普夫、博列特、米凯兰杰利、里赫特、古尔德BWIN必赢官网、贝尔曼等最后的浪漫主义者们完成了自己的时代使命后陆续陨落,这个时代之所以被人缅怀,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响亮的名字,更是因为它见证了钢琴古典音乐最辉煌的时期。

  浪漫主义代表着音乐家们对自由与超越的个性化理解。巴洛克时期天马行空的即兴大师们和古典时期争奇斗艳的个性主义者们,以及将个人情感放在第二位的精准的唯“谱”主义者们,他们在努力创造个人标签的同时也无形中呼应着浪漫主义的理念。浪漫主义钢琴演奏风格的繁荣与鼎盛时期基本与古典音乐的浪漫主义时期重合,而乐器工艺、音乐市场、录音媒体等外在条件的发展,让钢琴演奏中的浪漫主义风格在经受了时间的洗礼后继续迸发活力,这种曲折沉浮的韧性更显得弥足珍贵。

  如果说钢琴演奏的现代主义风格压倒浪漫主义只是一个缩影,古典音乐被流行音乐赶超也是大势所趋。那么历史的相似之处在于,流行音乐的发展是时代的需要,与古典时期的更迭规律吻合,人们需要新鲜事物,普及的简化音乐更符合时代潮流。嬉皮士文化的冲击、冷战的突然结束、世界的多元化让一代年轻人有太多的选择。物质文明爆发式增长、贫富差距加大,导致大众普遍接受浮躁的快餐文化,而与前人积累沉淀的经典渐行渐远。

  霍洛维兹们在所处的时代是孤独的。演奏者只要制造出一串吵闹的强音就能博得喝彩;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古典艺术家逐渐失去了市场;听众对不熟悉的乐曲提不起兴趣;越来越多的人出于对名人的猎奇而不是对音乐的感恩来到音乐厅。传统音乐家风光不再,哗众取宠、矫揉造作之风慢慢博得听众的喜爱。要说技术辉煌,齐夫拉、哈梅林(Marc-André Hamelin)不甘落后;论音乐矫情,弗里德曼、弗朗索瓦也不遑多让。而将二者结合得天衣无缝并大受欢迎的,除了霍洛维兹再难找出第二人。拥有定制钢琴随行之专享特权的钢琴家已是凤毛麟角,而能用独特演奏风格与个人魅力征服听众的艺术家更是寥寥可数。试问进入21世纪后,有哪一场古典独奏音乐会能以卫星电视方式全球直播?还有谁能像霍洛维兹一样,与当年红遍世界的“披头士”平起平坐?时代更新之快,但哪一位后辈能复制他的成功呢?在苏尔塔诺夫赢得1989年“范·克莱本国际钢琴比赛”金奖后,获邀录制了全美最著名的“大卫·莱特曼深夜秀”(Late Show with David Letterman),他被要求演奏普罗科菲耶夫《第七钢琴奏鸣曲》那激昂怪诞的第三乐章。在主持人戏谑的调侃中,配合镜头切换里观众惊叹的笑容,仿佛是在台上表演杂技的小丑,而不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钢琴家,这才是20世纪末古典音乐家的缩影。

  与19世纪末浪漫主义钢琴家剑走偏锋的炒作手法一样,21世纪的钢琴家们需要噱头来挽救岌岌可危的古典音乐市场。越来越多的钢琴家出现在娱乐节目或商业广告中;的着装与打扮成为一些女性钢琴家的宣传标志;光脚演奏、奇怪的琴凳、伤病史,甚至神秘的身世都是炒作的话题。在古典音乐还是欧美占主导的年代,亚非裔钢琴家如此稀少,而当现今欧美音乐学院超过半数的钢琴学生都为亚裔时,大家又重新重视欧美的新生势力。年长的听众对比赛与商业包装制造的新星感到厌倦,年轻听众又对一些尘封已久的影音资料了解不深。有一部分钢琴学生在形成稳固的音乐认知前,很容易被的风向所引导,以至于他们宁愿为了圆舞曲的翻译是“waltz”还是“valse”在网上争得面红耳赤,也不愿意接受除了巴伦博伊姆(Daniel Barenboim)之外的钢琴家对贝多芬钢琴奏鸣曲的诠释。我们无法妄议人们对《哥德堡变奏曲》激进诠释的排斥,也无法阻止他们对节拍器的盲目崇拜。不得不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无论浪漫主义者多努力地展现自我,这种质疑的声音仍然存在。大家心中那现代主义修筑的硬壳仍需慢慢被软化,直到兼容并包的艺术气氛逐渐成为主流。

  虽然现代主义带来的刺激感与冲击力对于“二战”后的音乐世界是一剂很好的强心针,但是当现代主义发展至后现代主义时,其包含摧毁一切的悖论因素却造成了它的自我毁灭。且不说现如今这些现代艺术大多只留存于小众圈子与影音资料中,现代主义者们的冒险精神是值得敬佩的。人们在品尝了各种极端的艺术口味后才理解,或许浪漫主义的回归才是大众内心深处的期待。重回浪漫主义钢琴演奏传统仿佛又成了一种时尚,就像老爷车与精酿啤酒所代表的文化品位一样受到了追捧。

  越来越多的古典音乐爱好者开始回溯经典,翻出20世纪三四十年代以来那些被遗忘在历史快车道之外的浪漫主义钢琴演奏大师的录音细细品味。越来越多的青年钢琴家尝试走出局限,不惜顶着巨大的争议大胆投身浪漫主义的复兴大潮。从苏尔塔诺夫起,像沃罗多斯、阿卜杜拉伊莫夫等将自己与浪漫主义传统结合的钢琴家不在少数;更有如郎朗、塞伊(Fazil Say)这样勇于挑战大众固定思维的新浪漫主义探险者。在一批批钢琴家的努力下,这种浪漫主义风格像沧海遗珠一般在21世纪被越来越多的人怀念,它的热度被重新唤起。虽然很难奢望浪漫主义钢琴演奏的辉煌能被重现,但只要它没有被人们遗忘,有忠实拥护者的坚贞守护,有意志坚定的钢琴家为它的精进延续而奋斗,这便是对老一辈艺术家们最大的告慰。(全文完)

  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1903年10月1日——1989年11月5日)是20世纪最令人瞩目的伟大钢琴家之一,生于乌克兰基辅,1921年毕业于基辅音乐学院,同年在哈尔科夫(乌克兰东北部城市)首次登台。1928年后定居美国,妻子是指挥大师托斯卡尼尼的女儿。40年代霍洛维茨与托斯卡尼尼合作录制的协奏曲唱片(RCA),迄今仍被许多爱乐者奉为经典。除1965和1968年两度于纽约卡内基大厅、80年代重返苏联在莫斯科等处举行独奏音乐会外,自1953年起霍洛维茨基本上只为唱片录音而演奏。

  春天的某个上午,一张内容简单的海报出现在莫斯科音乐学院浅的墙壁上。上面称“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美国)”将在此举行一场钢琴独奏会。海报仅仅一张——却使整个苏联首都如受电击,引发阵阵惊愕与狂喜。所有看到海报或只是听说此事的人,都意识到这将是一场令人永生难忘的音乐盛宴。事实的确如此。

  但你又怎么可能去呢?向公众出售的门票不到400张,而俄罗斯音乐爱好者排成长龙,在售票处彻夜守候,开张后几分钟就抢购一空。学院华美的音乐大厅其余1800个座位已悉数被政府官员和各国外交使团成员预订。

  1986年4月20日,星期天,莫斯科时间下午4点,音乐会即将开始,天正下着雨。数百人打着伞站在音乐厅外的大街上。雨中的人们知道自己一个音符也听不见,他们仅仅是为了今后能对别人说,这一天,他们也在那里。

  演出时刻已到。当一个身着深蓝套装、打着蝴蝶领结的瘦小老人在舞台一侧出现时,立刻掌声雷动,掌声从靠近舞台的观众席开始,迅速席卷整个大厅,其中还伴随着欢呼声。与此同时,老人颤颤巍巍走到舞台中央,对观众耸耸肩,挥挥手,略显不安地咧嘴一笑,轻轻抚摸自己的钢琴——似乎在给乐器和自己鼓劲儿,然后坐下,等候寂静的来临。

  接着他将双手放在了键盘上,奏出斯卡拉蒂奏鸣曲的最初几个音符——伴随着这个动作,所有的记忆与情感都被推向。(美国人)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回来了,时年82岁,阔别60余年之后,在生养自己的祖国再次登台演奏。

  舞台上的霍洛维茨的演奏既精微细腻,又刚健有力。他给听众描绘清新柔美的彩虹和所向披靡的雷暴。当他开始演奏俄罗斯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和斯克里亚宾的作品时,许多听众潸然泪下。霍洛维茨让音乐自由倾泻,使情绪不断升温,连续重击出那著名的八度音,对每组乐曲结束后震耳欲聋的“Bravo”(喝彩声),报以开怀一笑,并顽皮地摆动指头向听众致意。

  “这音乐非人类所能做到。它只能来自天堂。”幕间休息时一位听众如是说。另一位则宣称:“他是唯一能够表现色彩的钢琴家。”大厅里有位苏联钢琴家告诉采访者:“他的音乐简直美轮美奂,随着空气(旋律)流动”。

  《纽约时报》第二天的头版头条,以这样的标题来概括听众的反应:《霍洛维茨在莫斯科:喝采与泪水》。

  霍洛维茨1925年离开,当时还是一位年仅22岁、来自基辅的英俊男孩,其绚丽辉煌的演奏风格已使他在祖国远近闻名。甚至边境上的士兵都知道他。其中一位拍着年轻的沃洛迪亚·“戈洛维茨”(Volodya Gorovitz)的肩膀说:“你虽然走了,别忘了你的祖国。”霍洛维茨在为这一忠告所感动的同时,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些士兵没有叫他脱鞋检查,而里面藏着几千美元,是他在德国巡回演出必需的费用。他的出境签证允许他离开6个月,而他一去就是60年,并在1942年成为美国公民,他还常说不想再回到苏联。

  然而,时至暮年,他开始屈服于一个愿望:“在我死之前,再看看俄罗斯”。1985年,美苏文化交流协议重新启动,他急切地询问经纪人彼得·盖尔布(Peter Gelb),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以“和平大使”的身份回去。后者向他保证,可以按照霍洛维茨的一贯作风——在美国大使的住地Spaso House弄一套舒适的房间,带上大师自己的斯坦威钢琴和随从,并且每天从巴黎采购多佛鲽鱼——来进行这次旅行。霍洛维茨说“行”。于是对外界宣布了这项旅行计划。

  霍洛维茨的一位侄女从哈尔科夫来信问道:“亲爱的沃洛迪亚,您真的要来吗?我们会来机场接您……非常高兴能见到你。我做梦都想听您的音乐会,如今就要梦想成真……恭候您的到来。”

  当霍洛维茨与妻子旺达·托斯卡尼尼·霍洛维茨走出那架从巴黎来的飞机时,艾莱娜·多尔伯格果然在莫斯科机场等候这位大名鼎鼎的叔叔。

  在苏联首都停留期间,霍洛维茨大部分时间都将自己封闭在亚瑟·哈特曼(Arthur Hartman)大使那座宽敞的官邸内。不过他还是搞了一次“拜谒”活动——造访作曲家斯克里亚宾的故居。斯克里亚宾曾对年轻的沃洛迪亚的演技褒奖有加。在作曲家本人的钢琴上,霍洛维兹为作曲家的女儿叶莱娜和为数不多的一组美国陪同人员弹奏了斯克里亚宾的练习曲。

  音乐会之前的星期五下午,霍洛维茨来到音乐厅,在满屋子的音乐学院学生和教授面前排练。他极为细心地检查了灯光和钢琴在舞台上的位置,与摄影师开了几句玩笑。然后,他意识到学生们已急不可待,于是开始认真地演奏。大厅顿时一片肃静。排练变成了一场音乐会,成为接下来那场正式演出的序幕。许多学生闭上了眼睛,以便聚精会神地领会其中的奥妙。霍洛维茨的一位随行人员兴奋地说,这场“排练”是他听过的霍洛维茨最完美的演出之一,这是星期天那场将向西欧和美国进行电视转播的正式演出的一个极好兆头。学生们为霍洛维茨喝彩了好几分钟,接着又尾随他进入学校的庭院,围观他的汽车,爱不释手、赞叹不已。尽管竭尽全力布设了一条警戒线,将这辆豪华轿车移动到50英尺外的街上还是花了近半小时。甚至在汽车终于逃离这群年轻的仰慕者,飞驰而去之后,学生们仍三五成群站在那儿讨论刚刚听到的东西,满怀敬畏、钦佩与惊异之情。

  两天后举行正式演出的这个下午,这些学生中有许多人又回到这里,希望再次聆听。苦于没有门票,他们设法躲过了学校大楼四周设立的警戒线,在音乐会刚刚开始时涌入楼座。他们当中有大约200人紧靠后墙或者挤在过道上。在这张录音中,如果你在第一首斯卡拉蒂奏鸣曲的开头听到一阵意外的吵嚷声,那就是苏联试图(但未能成功)将学生赶出楼座时所造成的声音。学生们守住了自己的阵地,退却了,在一大批忠实的年轻听众兼擅自闯入者在场的情况下,音乐会继续进行。

  这场音乐会的举行,正值国际局势紧张之际。美国空军刚刚轰炸了利比亚,引起了苏联的强烈不满,过去一周以来,世界各地的电视屏幕充斥着战争喧嚣的图景。如今,在同样的屏幕上,却突然出现一幅亲切、温柔的画面:一位伟大的美国钢琴家正在为俄罗斯听众演奏舒曼《童年情景》中的那段《梦幻曲》。霍洛维茨选择的安可曲所表达的情感,整个音乐厅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在数千英里之外的纽约,电视评论家和专栏作家安德鲁·卢莱(Andrew Rooney)也感受到了此时此刻这种情感的力量。在第二天的专栏中,他写道:“在音乐会的后半部分,看着这位82岁的天才的演奏,因为某种我无法解释的神秘原因,我的眼睛湿润了,不是悲伤,而是喜悦。这多少与我的自豪感有关,就在那一刻,我为自己是同一个文明中的一分子而自豪,而这位正在演奏钢琴的伟大和不朽的老人也是其中的一个部分。”

  “当电视镜头从键盘上霍洛维茨的手指移到听众席中一位苏联公民的脸上时,我感到自己的眼泪快掉下来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敌人。他紧闭双眼,头略微后倾以便面部朝上……一滴泪珠从他的脸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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